我没了父亲,没了母亲,现在,因为我的愚蠢和坚持,我连我最好的兄弟也都没有了,毛里塔尼亚的北部小城比尔莫格兰,上帝再一次地从我的手上剥夺了我曾经拥有,并且视若生命的一切。
我的兄弟,我的生命的意义也都要随着他们永远地逝去了。
我痛恨,不只是痛恨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精神领袖、我的人生导师,痛恨我的零号,痛恨他对我,对我们14号的抛弃和背叛,我更痛恨我自己,我的兄弟,我的兄弟们,对我言听计从、誓死追随,并且生死与共的兄弟们,我的14号,他们何尝又不是因为我才牺牲了他们自己年轻的生命?
眼镜蛇、猴子、飞鹰、毒龙、蝎子、北极熊……
我感觉自己生命的火焰正在逐渐地熄灭,三魂七魄也在缕缕地散去,含着眼角的晶莹,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如烂泥般肆意的躺在这陌生的病床上,躺在这敌我不明的房间里,我整个人再没有一丝继续活下去的**。
我的父母因为我而失去了生命,我的爱人也在不久前永远地离我而去了,兵团抛弃了我,零号背叛了我,鲜血、弑杀、屠戮、无情、背叛、绝望、生离死别……
这些我曾经残忍无比地赋予给我们敌人的东西,如今又原封不动的降临到了我自己的头上,现在,我更是连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们也一个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是你们的第一要务?”
“任务!”
“你们永远都不会放弃的是什么?”
“任务!”
“如果你们的生命和所要完成的任务产生了矛盾,你会选择什么?”
“任务!”
……
愚蠢!
真是愚蠢极了!
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的回答一定只会是——“兄弟”!
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在我能离开的时候早早地离开法国外籍兵团!
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选择加入法国外籍兵团了,哪怕我会因此而陷入无尽的流浪……
抛弃和背叛,冷血和无情……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长久被仇恨和感恩蒙蔽了双眼的傻孩子。
为了苟且生存,我毫无底线地容忍零号和兵团无限制强加在我们身上的所有不平等的规则,这种规则充满了偏见和歧视,并且毫无人道!
为了报恩,我毫不怀疑地听从和执行零号与兵团的命令,坚决并且果敢,从来忠心不二!
可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
流血和死亡!
抛弃和背叛!
冷血和无情!……
我就像是一个误入传销的做梦者,每日里精神迸,昂扬向上,哪怕嘴里吃的是咸菜和窝头,身躯睡的是陋舍和板床,但心里却甘愿做着一日暴富的滔天巨梦……
只不过,最终,梦醒了。
零号和兵团无情地戳破了飘扬在我额头的五彩缤纷的泡沫。
我醒了。
回过往,到这个时候我才现,原来我做了一个天大的,并且无比愚蠢的梦!
很可惜,我醒的太晚了,一切都晚了,梦是假的,可梦里生的事儿却是真的。
我的兄弟,我的14号,他们都死在了我的梦里,死在了我一个人的梦里……
“扑噔”一声脆响,屋子里的灯光好像被打开了,刺眼的白光直直地穿透过我紧闭着的双眼的上眼皮,如锋利的匕蛮横地刺进了我深埋于眼底的视网膜,让我有一瞬间的短暂的失明,本来就处在昏暗状态下重伤未愈的我,一下子被暴露在了这样的强光之下,这让我感觉极不舒服。
我猛然间地睁开了眼睛,原本处在昏暗状态下的房间被数盏偌大的白炽灯照亮的犹如白昼,之前一直隐藏在黑暗下的房间的朦胧的四壁也原封不动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屋子里依旧没有多少摆设的东西,除却多了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张稍大的桌子,和桌子上因视角所限我看不清的物事,唯一的一个出口便只是位于一角的一扇铁质的小门,厚实而沉重,如禁锢的牢笼。
我看终于清楚了不远处的那张木架,光滑如影、血迹斑斑,“十”的固锁充满了来自地狱的罪恶,就像是文明世界之外的嗜血的恶魔……
身体和精神仿佛在一瞬间就得到了恢复,这是兵团漫长战场生涯留下的后遗症,我用睁开眼睛之后的第一秒钟的时间,就将眼前房间里的一切情况都审查了个底朝天,一桌一椅、一角一门……我将屋子里所有的一切细节都铭记于心,并且转瞬间心里就做好了各种可能的攻击和防卫打算。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哪里适合潜藏,哪里适合撤离,哪里有防卫的漏洞,哪里有攻击的缺陷……这些都是我作为特战队员在行动和精神上的最基本的反应。
我攥紧了拳头想要从病床上一跃弹起,可是,我感觉到的却不是来自我全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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