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以后,柳真回来。
还有胡弗。
玄贞正在院中看书,看着一个人扭扭捏捏在门外徘徊,玄贞知道,是胡弗。
“进来吧。”
玄贞柔声细语。
柳真从未听过玄贞如此温柔,拉着胡弗的手,就迈了进来。
世道轮回,当初扭捏的柳真如今落落大方,而当初无所顾忌的胡弗却内心枷锁重重。
看着满园春色,又是一年良辰美景。
柳真握了握胡弗的手,笑着对玄贞道:“太后,幸不辱使命。”胡弗走进来,对着玄贞,千重枷锁也抖落了出来:“娘。”
而后对着刚刚走出来的依斐道:“爹。”
柳真不可思议地看着依斐。
只有另外三人心里知道,这两个字背后的辛酸苦楚,内心无数次激荡和挣扎隐忍,方才有了此刻的聚首。
柳真心里很庆幸,庆幸自己能够和这样惊世骇俗的三个人并列一起。
玄贞忍着眼泪,问柳真:“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可知我们是什么身份?”
柳真,“知道。”
玄贞站起来,张开手,胡弗这才冲上来,抱住她,哭的泣不成声。每日都有人过来号脉诊断,玄贞笑,是为了确定自己没有死绝么?
晨起,宫墙内的人谨慎微地迈着步子,走入匾额似乎有些蒙尘的地方,看着庭院中散步的玄贞,低声问:“娘娘大业未成,果真愿居于软禁?”
玄贞站在门柱之下,背身而立,道:“知我者,你也。”
古广将一个盒子递上,道:“去年送娘娘的礼物,至今未被打开,娘娘从未信过卑职。也不曾将卑职的举动放在心里。”
玄贞道:“是,我不信任何人。”
古广道:“卑职却很信娘娘。”
玄贞莞尔,信不信,其实有何分别?
问:“其实你应该早就知道容女官害我。”
古广道:“只是那时候,容女官已死,先皇驾崩,知道也毫无意义。”
玄贞默然,只怕是因为,你那时候效忠先帝吧。
古广打开盒子,里面盛着一只戒指。
玄贞知道,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卑职已经查清,容女官的确为摄政王之女,只是,”古广顿了顿,“不明白摄政王如何将戒指转交到她手中。”
玄贞将盒子盖上,“世间想不明白的事多了去了。”
古广将盒子递给玄贞。
“明时太过分,我想,有必要让他知道,什么是边界。”
古广道:“娘娘自然已有妙策。”
古广号完脉,慢慢走出去。
柳真站在远处,将一副卷轴递上:“古广果然有些来历。”
玄贞匆匆接过,走到烛台边,阅读一番,“算起来,还和我的前世有牵连。”
柳真默然无声,看着胡弗在厨房那边不亦乐乎,笑着走过去了。
玄贞将卷轴随手放在蜡烛里一点,灰飞烟灭。
戴上戒指,她仔细摸索着这枚戒指的秘密,究竟如何召唤出死骑?
入夜,一身黑衣的人在池边等人,另一名黑衣人慢慢出现,“看来你的目标,已经慢慢靠近了,这么快,掩人耳目在三方中周旋,我当初真是没有看错人。”
“这话似乎为时过早,你我知道,世间之事,瞬息万变,怎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的确,恐怕那个人,还不知道这一切吧。”
“那个人,防备心极重,我无法揣测,我们只能一举得胜,若是失败,就没有第二次了。”
“好,我们家族绝对全力支持你。”
“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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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贞手中翻过黄历,蛙声阵阵,又是一夜晚夏。
玄贞看着几只的蚊虫从窗户外飞到烛台旁,翅膀带着荧荧微光,一头撞进蜡烛火光里,一缕难闻的黑烟冒出,如是再三。
玄贞仔细看清了,方才发现是细的蛾子,残留的躯体有着黑色的痕纹和烧焦的气味,桌子上落着另外几只,玄贞一低手,就不心弄死了一只。
“也省的你受那灼身之苦。”
灯光微晃,依斐侧卧在地,“不定它们很享受。”
玄贞将手里的纸张合上,问:“你怎么知道?”
依斐:“不然他们怎么会千秋万代地奔向火里?而人,不也是如此么?”
玄贞知道他又在暗讽自己,唇角一扯,不和他多做无用争执。
自己的谋划,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玄贞走到自己绣完的四海图,明时,废了你,大概也是时候了。
宁熙二年,肇庆帝因弱疾暴毙,帝幼弟晔继位,史称元灵帝。太后玄氏垂帘听政。
玄贞坐在帘后,看着自己十岁的儿子正襟危坐,有模有样,忍俊不禁。
想起明时死前的不甘,太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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