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可惜来者骑术甚佳,远远饶一个圈子兜到西北方,继续大摇大摆地观察他们动静。
杜会首满头大汗前来寻他,见面就急急问道:“赵爷,那几骑伴在一侧良久,怕是不怀好意吧?”
赵山沉默地点头,随即拍拍对方肩膀,安慰道:“你等休要惊慌,对方还要送信给自家的大队人马,一时半会不敢打过来。今夜你们靠近我处扎营,全神提防以备不测。”
杜会首匆匆走后,他开始默默盘算对方的来头。前日有一骑骡汉子神秘离去,自今不见返回;按照脚程推算,假如一去一回是两日,那么此人要去的目的地大约在六十里外。这个推测不见得准确,但是却把两个孤立事件联系起来。换句话说,人群中有内鬼!
他抬头望着远方,一个人逐渐在心中浮现出来:毫无疑问,罗瞎子最可疑。
太阳西斜的时候,在周围窥测的那伙人消失在视线中,没人知道是否远去?而去前方探路的斥候没有找到合适的村子扎营,时间已经不允许再耽搁下去,头领们纷纷紧靠一座小丘安顿下来,数千人沿着坡地背风处一溜排开,按照亲疏远近各自收拾今夜的住宿之所在。
赵山把自家人马收拢到一块,外边用大车围成一个圈子,掘土成包堆在车后,防备对方用火攻。
正当他站在中间观察手下们行事时,却看见从骡车中走下几个头罩布巾的女子。他心中默然一叹。那日韩家小姐与他谈崩后,也许是她阿爷的故去太令人悲痛,结果就是韩小姐心中失去方寸,把一腔怨恨撒在他头上,到今日也不愿与他说话。
不过,韩家小姐怨恨他,那是她自己的事,作为三愚先生的入室弟子,他的责任还是要承担的;于是他弄了一辆最结实的骡车供韩思乘坐歇息,等于是她的专车了;韩思有了车,罗婵儿与她两个丫鬟也跟着沾光,四个女子挤在一辆车上,一路行来,看她们气色,显然没有吃甚么苦头。
暮色渐深,他正想得出神时,身边突然传来女子的沉沉低语:“你可知,当生则生,当死则死;今日万钟,明日弃之;今日富贵,明日饥饥,亦恤……”语音沙哑而低柔,带有莫名的感慨,又似有淡淡的问责之意。
赵山扭头一看,韩家小姐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灰布头巾下一双大眼睛凝视着远方黑沉的景物,眸中似有雾气笼罩。
他正思索着对方话中的深意,韩思忽然凑到他耳边,音调低微而怪异:“那人不是自尽,是你杀的……”
刹那间,徐二根最后遗留下的绝望眼神清晰浮现在他脑海中,赵山的心沉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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