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口渗出黑血,剑鞘上錾刻的淮西二十四将突然在雨幕中显形。
常遇春的虚影挽弓搭箭,箭簇所指正是徐妙云心口的萨满血符。
朱棣突然重重叩首。
他额角撞碎的金砖粉末混着血水,在丹陛下汇成蜿蜒的燕山山脉。
靖难剑脱鞘三寸,剑脊上的"靖"字血纹突然剥离,化作赤蟒缠住徐妙云的腰身。
燕王背后的蟠龙补子渗出更多血珠,五爪金龙竟在众目睽睽下蜕变成漠北苍狼的图腾。
"父皇!"朱棣的嘶吼裹挟着居庸关外的风沙,"妙云她......"
暴雨中传来洪武柏轰然倒地的巨响。
老皇爷突然抬手扯断衮服玉带,十二旒冕冠上的天河带扫过御案,将染血的《皇明祖训》卷到朱允炆面前。
少年太孙的指尖已经触及桃木断剑的七星剑穗,素白中衣下的黥纹突然发出烙铁般的红光——
奉天殿残存的琉璃瓦当突然同时炸裂。
朱允炆跪坐的蒲团下渗出黄河故道的流沙,他抓着祖训的手指关节发白,中衣领口不知何时松开了寸许。
一道形似太祖笔迹的血色纹路,正从锁骨位置缓缓爬上脖颈......朱允炆的指尖突然扣住中衣盘扣,素白绸缎撕裂声刺破凝固的空气。
少年太孙胸膛裸露的瞬间,藻井深处炸响的惊雷恰好劈中奉先殿琉璃宝顶,万千紫电顺着金丝楠木柱游走,将黥纹照得纤毫毕现。
"天下为公"四个赤金篆字正在皮肉下蠕动。
朱标亲书的墨迹混着洪武七年的丹砂,此刻竟像活物般在经络间游走。
每当电光掠过,字迹边缘便浮起细密的龙鳞纹,与朱元璋衮服上的十二章纹遥相呼应。
"孙儿的骨头......"朱允炆抓起滚烫的桃木断剑抵住心口,剑锋割开的皮肉里竟露出金玉交击的光泽,"是父亲用《春秋》笔法刻出来的!"
刘伯温发髻间的断剑突然发出龙吟。
老道踉跄后退时撞翻了冰鉴,泼洒的寒雾里浮现出东宫旧影——烛火摇曳的春和殿,病榻上的朱标握着幼子手腕,笔锋蘸的不是朱砂而是心头血,每一划都刻进太孙尚未长成的肋骨。
朱元璋的衮龙袍突然无风自动。
老皇爷盯着孙儿胸口的字纹,恍惚看见三十年前大雪夜,朱标捧着新修的《礼制全书》跪在阶前。
那时太子中衣领口露出的,正是被御笔朱砂浸透的"民为邦本"四字。
"允炆!"徐妙云突然厉喝。
她心口萨满血符腾起的赤雾正被"天下为公"的金芒吞噬,翟衣上的九翟衔珠纹突然寸寸断裂,金线化作带血的蛊虫扑向朱允炆。
朱棣的靖难剑终于完全出鞘。
剑锋斩断的蛊虫尸体尚未落地,已然化作《皇明祖训》残页。
燕王背后的苍狼图腾仰天长啸,声波震得藻井深处二十八宿星图明灭不定,角宿星官眼眶里悬着的冰棱突然滴下黑血。
"允炆的赤诚,倒是比北元的狼头箭更利。"朱元璋突然冷笑,五指扣住御案边沿。
楠木开裂声里,蓝玉案的血腥气混着檀香钻入众人鼻腔。
老皇爷腕间缠着的孝陵卫铜哨无风自鸣,惊起殿外洪武柏上栖息的夜枭。
朱允炆跪行三步,心口黥纹在冰砖上拖出血色轨迹。
少年太孙拾起被蜡油浸透的塞北舆图,染血的指尖点住居庸关位置:"孙儿愿效法四叔镇守边关,这'天下为公'......"他突然攥紧舆图,羊皮卷上的烽燧图竟烙进掌心纹路,"本就是该刻在长城砖石上的!"
奉先殿脊兽的嘶吼突然转为呜咽。
李景隆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刘伯温的断剑拦住去路。
老道掌心的紫微垣星图正在渗血,七根星绳缠绕的方位赫然对应着朱允炆锁骨下新生的血色纹路。
藻井深处坠落的冰晶忽然悬停半空。
徐妙云染血的广袖拂过丹陛,萨满鼓轮廓的黑血骤然收缩成狼头形状。
她耳垂上的东珠璎珞突然炸裂,碎玉间滚出七枚刻满女真咒文的青铜卦钱,落地即成北斗倒悬之局。
"好个天下为公!"燕王妃的笑声裹着居庸关外的雪粒,"当年太子殿下握着小王爷的手习字......"她突然扯断腰间玉带,翟衣下摆翻涌如血色浪潮,"用的可是漠北十三部百姓的颅骨砚台?"
朱元璋的洪武剑突然出鞘三寸。
剑刃映出的寒光里,马皇后破碎的护心镜残片与朱标临终前的瞳孔重叠——建昌候进献的狼毫笔跌落在地,弥留的太子手指却仍在虚空中勾勒永字八法。
惊雷劈中殿前铜鹤香炉的刹那,朱允炆锁骨下的血色纹路已蔓延至喉结。
少年太孙突然以头抢地,额角鲜血浸透的《皇明祖训》残页上,"藩王戍边"四字正在化作活物般的赤金小篆。
"孙儿的笔锋......"朱允炆抬头时,瞳孔里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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