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点卯前来一趟,午后下了值再来一趟,直接呆到闭店。 说是挑烟花,总挑不出称心的,赖在店里连邻边都快认识他了。 符箐瑶气呼呼道:“书生,你再呆下去,人家都以为你是我,我夫君了,你倒是辩解一下,别毁了我的清誉。” 李予灯正在翻书,几不可见地浅笑,“嗯,下次说。” “...” 符箐瑶最近发愁的是,她往后一走了之,李予灯在京华还得娶妻生子,男人也有名声,他为了恕罪,天天跑来见她有何意义呢。 “书生,明日你别来了。” “为何?”明天他休沐,他原准备呆整日。 符箐瑶故意扮演轻浮,“哦,柳家二公子约我去鹿山骑马,我许久没骑,所以就同意去瞧瞧。” 她想不出别的办法,不清楚李予灯心底的愧疚有多深,他像个闷闷的尾巴,摇摇摆摆的跟着她,她唯有让他晓得,她现在过得自在逍遥,不需要他的关心。 果然,李予灯皱眉,“你不是说,不会看上名册里的男子,为何还要赴约。” “是啊,看不上,可我没说不与他们见面。” 李予灯:“...” “何时回来。” “明晚回来,要么,后天清晨...”符箐瑶咬唇道:“其实,书生,你要是真的不想让我去,我可以不——” 李予灯站起身,“好。我去帮你写关铺告示。” “...嗯。” 符箐瑶垂下眼睑,她这是在做什么,居然期待他有可能会在意自己... ... 当晚,李予灯回宅子后几乎没有休息,寻了家马车连夜赶到了西城区去鹿山必经的最后一个岔口。 车夫赶夜路拿的钱多,倒没有不乐意,就是疑惑道:“公子,您大半夜守在这儿,是要等人?” 李予灯撩开车帘,“去鹿山,必须走这里,绝对不会错过麽。” “是啊,您放心,西城区小的可熟。” “就在这儿等着。” “好嘞。” 李予灯坐在马车内看书,自从重新见面开始,他每天都能看到她,她嫌闷想骑马是应该的,是他没有考虑周全,总拉着她呆在烟花铺子里。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丹朱锦衣,符箐瑶说的无心,他却是牢牢记住了那句‘京华最好的公子哥’,不知为何,他第一次生出了攀比的心思,不想比媒婆送的画册上的还差。 如果,她现在喜欢清贵的公子,那么他也可以是。 ... *** 西城区荒僻,河流少,小半矮山脉,但处在其中的鹿山并不是座真的山,而是比地面稍高上百尺的人造坡,特意种了树、放了野物进去,关了好几年才慢慢活跃起来,久而久之,鹿山成了打猎骑马的名地。 五月踏青的行人渐少,春末暖风温和适宜,来骑马的富贵人家比前面日子里多,乡间道上人头攒动。 车夫拦下十架马车,询问是否柳家二公子,都未得到承认的答复,直到出现第十一架。 “我就是柳二公子,柳茂,请问你家主人是?” 李予灯闻言放下书册,拉开窗绸迎上男人探寻的视线,“柳公子,幸会。” 符箐瑶乍一听到李予灯的声音,立刻掀了车帘,俏丽的面上写满惊讶,“书生,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予灯侧头看她,言简意赅,“闲来无事,出门赏景。” 柳茂端坐于马背,他容貌周正,身姿轩昂,回头笑着问询:“苏姑娘,请问这位是?” “他是我烟花铺里的主顾。” 柳茂性子爽朗大方,不拘小节,他听完非但没觉唐突,还颇为热情,“既然这么巧,那我们三人同去吧。” 符箐瑶正在纠结,李予灯应了声,“好。” 于是一个男人身后跟着两辆马车,悠悠哉哉地停到了草场木猎外围。 符箐瑶弯腰钻出车帘踏上辕板,抬头看到了站在车下伸手想扶她的李予灯,她依旧惊讶,他今日竟是换了身昂贵錦衣,她自然认得出,这是她曾经送他的那几件之一。 原来,他没扔啊... 李予灯到底何种意思,好端端的诸多小动作,表现的似乎多么在意她,叫她如何放得下。 符箐瑶莫名生气,撇过头兀自跳下马车,李予灯面色沉静,毫无芥蒂地收回手。 柳茂拴好马回来,并未察觉对面二人的气氛凝滞,朗声道:“苏姑娘,我箭术不精,等会要让你见笑了。” “是么,吴姨说你很厉害的呀。” “没有没有。”柳茂摸了摸前额,“也不是很差,大概离靶心差几寸。” 符箐瑶很少看到有那么直爽的男子,觉得有趣,捂嘴笑了笑,她笑起来尤其甜美,看的柳茂和李予灯倶是一愣。 柳茂生怕唐突佳人,移开注意力道:“对了,还,还不知这位该如何称呼。” 符箐瑶信口回答,“你喊他书生便是。” “我姓李。” 柳茂拱手道:“噢,李兄好。” 李予灯本不想搭理,然则被符箐瑶扯着袖子摇晃,他勉为其难挤出了个浅笑,“嗯。” 鹿山这处除了骑马,最好玩的当属箭术,符箐瑶作为公主,门面功夫多少学了些,柳茂也是自小射惯了投壶,唯有李予灯前二十年全扎进书堆里,对箭术一窍不通。 箭靶前,符箐瑶眼睁睁看着李予灯十把有八把脱环,她看不下去,矮身钻进他的手臂圈里,手把手指正他的动作。 “李——书生,你背上别紧张,左边肩膀下沉放松。” “腿呢,站开!” “不对不对,手要这样放。” 柳茂射中两次靶心,看着旁边女子的温柔‘教导’,眼巴巴地开口,“苏姑娘,我箭术也一般,要不你...” 符箐瑶没察觉自己站在李予灯怀内,且与他面对面的贴近,侧过头嚷嚷道:“你这还一般啊,你比他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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