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姜琳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这只浩荡的大军向汾水开进,非但没有一丝欣慰,心中反倒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二十年前赢成子应该也同样带兵走过这条路,那时北狄的将士们是要帮助先帝夏皋推翻“暴君”孔甲的统治。而今却是她带着已经成年的儿子廉飞,去解救被囚禁在夏都的赢成子。世事多变让人难以预料。许多当年同葛伯国将士一同征战过的夏后氏一族老兵,如今却站在了敌人那一边。
战争总是残酷的,即便是胜利的一方也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廉飞率领的部队击溃了伊苏期盼着的的一路援兵后。王族的所有军队都没有再有所动作,而是重整兵马后停在了战场外踌躇不前。只留下了孤军深入的昆吾氏一族军队奋力搏杀。一场并不足以致命的败仗,让王族的部队全部停止了增援,也让伊苏陷入绝境。
不过伊苏所统领的五千余名昆吾氏一族的精锐重甲剑士果然名不虚传。老将军赢武烈领兵和伊苏大军的正面交锋异常的惨烈,三千多北狄将士死在了昆吾氏一族“八刃之兵”的强攻之下。等廉飞和众将率援军赶到时,赢武烈将军和他的大儿子赢楚齐已经战死在杀场。这五千多昆吾氏一族的军队与北狄数万大军整整激战了三个昼夜。
被围困在北狄大军包围之中的伊苏一直期盼着王族援军的到来,但是直到他兵败被俘都没有等来一兵一卒。王族的军队有意无意的葬送了这场战役的胜利。也许是因为常先氏一族的常伦被伊苏处斩,让王族众将人心惶惶,而这些王族的将士也早就厌恶了连年的征战不愿再为昆吾氏一族效命;又也许是他们畏惧北狄大军的凶悍,根本不敢前来救援;更也许是他们纯粹就是想要故意看伊苏的笑话,给这个不可一世的昆吾氏一族世子一个教训。总之伊苏的大军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输掉了这场战役。
看到伊苏战败后的王族大军并未选择继续抵抗,而是陆续撤离,重新渡过汾水驻扎在了南岸,与葛天氏一族的大军隔河相望。
豕韦氏一族在胜利的天枰向葛天氏一族倾倒后终于也加上了自己的砝码。韦侯彭唐派自己的大儿子彭御亲自赶到葛天氏一族的联军大营中,答应加入葛天氏一族的联军,并表示愿意帮助葛天氏一族的大军渡过汾水。
一个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葛天氏一族的将士们都沉静在喜悦当中。他们高喊着“葛伯万岁”的口号,庆祝着自己的胜利。甚至连沿途的每一座城池上都飘扬起了葛天氏一族的旗帜,以示对北狄大军的友好。这是一幅令人振奋的景象。此刻仿佛葛天氏一族成为了王领之地真正霸主。
儿子廉飞对于行军打仗也越来越娴熟。每次一他都身先士卒的冲锋陷阵,激励着他身边所有将士的斗志。这也为他赢得了无与伦比的声望和拥护。
姜琳骑在马上已经能够看到汾水上顺流而下的船舸,还有岸边的码头和体型巨大的水车、灌溉和堤坝等水利设施。
汾水强劲的水流冲击着河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先行到达的大军已经开始搭建营帐和箭阁等设施,王族军队撤退时虽然留下一片狼藉,但是也留下了栅栏和削尖的木桩等设施,还有不少废弃的木材,这让北狄联军省去了不少麻烦。
雨季使得汾水水量非常充沛,汹涌的河水即便是壮年的船夫使劲划桨也得花费半日功夫才能到达对岸。
大军必须在这里先行安营扎寨修正几日,顺便从周围的百姓黎民那里征补些粮草。这里是韦国的领地,因而征粮之事需要委托豕韦氏一族的友军来协助完成。葛天氏一族的大军出征时携带了不少牲畜随军在后队,就是为了保证军粮的供给;商国的援军也送来了不少粮食补给,也足可以支撑大军一个月左右。但是如果要不得不面临围城战,这些粮草显然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更何况还要为大军回归余留一些。因而在进攻夏都前必须至少准备约三个月粮草才可以。
大军陆陆续续的向汾水北岸的这片空旷地上聚集。上千乘战车已经卸下了战马,被整齐的排列在空地上。辎重车辆、随军的备用马匹和牲畜远远地被甩在了队伍的后面。不时会有周边的民众站在远处好奇的观望着这支大军。
不远处的渡船码头四周停泊着大大小小的不下百艘船只,稳固地系在岸边的石柱和木桩上。士兵们已经开始着手进行渡河的准备。还可以看到豕韦氏一族作为盟友派来的架设链锁浮桥的队伍也已经到位。王族大军的撤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豕韦氏一族显然并不想和王族的军队发生正面冲突,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他们也不再把王族的军队当作盟友。
姜琳看到了失去父兄的赢楚荡独自一人站在汾水岸边。他是个体格壮硕的年轻人,一蓬漆黑的头发有些凌乱。背上迎风飞起的棕色披风已经有些破碎,上面沾染着不少血渍与灰尘。这是战争遗留下的痕迹。众人都劝他换一件新的战袍,但是却被他拒绝了。这件披风见证了那场惨烈的战争。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被昆吾氏一族的重甲剑士围困。他率领着数十个亲信拼命的向前突击,想要把陷入困境的父亲赢武烈和哥哥赢楚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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